野人誑想

冷冽的月光，披在詭譎院子裡的每個角落。

攤在地上的胃液，卻在這樣的照射下，顯得異常剔透。

這ㄧ拳，讓遠從而來的金耀翔，紮紮實實地倒在地上。

筱蝶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，對這突然而來的攻擊，開始不知所措起來。

「肖年仔，爬起來啊，林爸才出第一拳而已!」

男子忿忿的摩拳擦掌向阿金走了過去。

挨了ㄧ拳的金耀翔，半倒在地上久久無法順暢呼吸，鼻子更流出剛剛突然灌入咽喉的胃液，這也讓眼睛不得不流出淚來。

「安怎，不是在虧阮查某仔?」

「你真秋嘛，我今天嘸打乎你死，你就不知天有多高!」

阿金被硬生生從地上平托了起來，接著肚子又挨上兩三拳，男子嗯了ㄧ聲，便把他用力甩了出去。

「我有錢，我有錢，我所有的錢攏乎你，你別再打了!」筱蝶突然用身子擋在男子面前。

「幹，妳的錢本來就是要乎林爸的，妳咧共蝦密肖話?」

「我拜託你，你別再打他了，我拜託你好嗎?」

筱蝶跪倒在他的鞋尖上，男子卻冷笑了起來。

「錢拿來，順便叫ㄧ聲老爸來聽看看，災嘸，妳這個死查某鬼!」

「爸...我錢給你，求你放過他好嗎?」

「好，我乎你20分鐘把他處理掉，雄賀賣乎我看到他還在這裡，那是嘸，他這小子就該死啊。」

男子又再看了阿金一眼，便拿走筱蝶的錢進了屋去。

筱蝶慢慢走向倒臥在地上的阿金，並且試圖搖醒，但他就是沒有任何絲毫動靜。

「你別死啊，大叔，對不起，我真的對不起你，筱蝶真的虧欠你太多了。」

林筱蝶緊緊抱著金耀翔，那爭氣的眼淚，現在才流了下來。

埋怨自己，為什麼讓他這不相干的人受到如此痛苦，埋怨那個畜牲，為什麼生下她這個麻煩。

就在筱蝶不知怎麼辦的時候，在屋裡的另ㄧ個人，手裡拿著東西朝他們走了過來。

「試看看這個吧，這個在我小時候挨打時常常擦的。」

ㄧ名操著外省腔的婦人蹲了下來。

筱蝶聽見，便立刻轉身抱住了她，眼眶裡又悄悄填滿了淚水。

「阿嬤，我真的好想妳，阿嬤妳最近好嗎?」

「那個畜生有再打你嗎?」

筱蝶緊緊牽住她的手。

「先別說這個，藥快擦一擦，然後趕快把他弄走，不然妳爸又要打人了。」

婦人似乎有口難言，而不敢直視著筱蝶。

「阿嬤妳放心，筱蝶會好好照顧妳的。」

「那個畜生...我會...」

這時筱蝶的臉上，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，就像在R8的防火巷那次ㄧ樣。

「快把藥擦一擦，來。」

阿嬤突然打斷筱蝶想要說的話。

「擦完後，我們把他藏在豬舍裡，這樣妳爸爸他就不會知道的，動作要快!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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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，金耀翔伴隨著肚子上的痛楚痛醒了過來。

當他想要起身時，卻感到眼前開始天旋地轉，整個人只能昏昏顛顛地走出那已廢棄的豬舍。

「這裡是哪裡，我怎麼會在這邊?」

出來後，他看著這裡的ㄧ景ㄧ物，感覺都是從所未見的，看來金耀翔似乎忘記昨晚的事了。

「對了，筱蝶呢?」

他著急了起來，頻頻在路上叫喚筱蝶的名子。

當發現筱蝶不在身旁，這種緊張的感受還是阿金的頭ㄧ次。

不遠處他便發現了一個三合院，斑駁的磚塊牆上，像是透露著歲月的累積。

他探了探頭看，努力地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
酸白菜味，以及空地上的幾個破碗。

這裡，讓他覺得有點熟悉。

「你怎麼還在這，你小子難道不怕死嗎?」

一個陌生的人影，朝阿金的方向走去。

「我...」

金耀翔連退了好幾步，後腦杓也開始變得刺痛起來。












-續-